让生命幸福完整
[新教育实验:过一种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
让生命幸福完整
作者|黄耀红
《致教师》全书共分四辑,即“给我一个做教师的理由”,“借我一双好老师的慧眼”,“愿我书写一部教师生命的传奇”,“让我们过一种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前三辑共收录朱永新先生与一线教师对话的46封问答式书信,最后一辑收录自2010年以来先生为寄语新教育同仁的5篇年度致辞。16万字的篇幅里,看见真实,也看见真诚;遇见理性,也遇见理想;见证深度,也见证温度。那是普通教师的“问题之困”,更是平等对话的“智者之声”。因此,“致教师”,与其说是一个书名,不如说是一个意象。在文字与心灵相遇的地方,亮着心灵晤对的古典灯光。
以对话遇见心灵
《致教师》以书信体方式呈现。每一封信,就是一次问题的探讨,思想的聚焦,心灵的呼应。藉新教育之于中国教育的重大影响,朱永新一再被媒体推为改变中国教育之“风云人物”,成为数以千万计的中国教师心中的“意见领袖”。尽管,轰动不是新教育追寻的初衷,但关注与追随又实实在在化作了担当与责任。《致教师》的撰写,源于一个互动的过程。自2014年始,先生应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之《教师月刊》之约,通过“答教师问”的专栏连载,以公开的书信回答来自不同地域,不同学科,不同境遇的教师提问。这种写作起点与方式,意味着《致教师》不可能是从“我”走向“你”的学问预设与思想独白,而是一场“你”来“我”往的心灵对话与精神往来。这样的往来与对话里,注定会弥漫着泥土与青草的气息。
果然,在《致教师》里,你读到的不是“居高声自远”的学术独白,也不是就事论事的实务指南,更不是老生常谈的道理重申,而是一页一页的生命发现——于事实中发现价值,于日常里发现永恒,于现象中发现本质,于局部里看见整体。
在这里,每一个问题像是一个火种,照亮那些教师生命的昏暗。在这里,书信也不只是载体,它是对话的方式,结构的方式,也是作者的言语方式。在一个以“微信”刷存在感,甚至依赖于“朋友圈”来喂养思想的时代,在移动互联网不断碾平时空的时代,书信,特别是这种纸面的书信,特别能传递出一份优雅、舒缓而亲密的古典情怀,一种细雨敲窗的温和与浪漫。永新先生惯有的诗意与理性,亲切与深刻,与“信”的语境契合到一起,构成迷人的质感与温情。
以问题播种智慧
离开问题的言说,亦如缺乏食盐的菜蔬。《致教师》的每一篇文章,均由一个一个具体的问题开启,传递着普通基层教师的境遇与困惑,苦恼与疼痛。
与其说那是某一个教师的问题,不如说是某一类教师的问题,甚至是所有教师的问题。我特别注意到《致教师》里那些提问者。他们中有的是刚刚走上讲台的新教师,有的是遭遇职业倦怠的老教师;有的奔波于城市,有的坚守于乡村;有的教语文,有的教数学……每一个提问者,都意味着不同的成长环境,不同的人生经历,不同的生命叙事。因为他们的存在,《致教师》中的“教师”不再是空泛的职业人群,而是一个一个鲜活的“人”。
我也特别注意到所提的问题。有的叩问价值,关于信念、关于理想、关于幸福;有的探讨幸福,关于读书、关于研究,关于备课、关于班级建设;有的问道人生,关于职业境界,关于生活情趣,关于处事为人;有的讨论教育生活,关于仪式与细节,关于读书与写作,关于教室缔造与期末庆典……
每一个问题都有一束焦灼的目光,都是一场等待与倾听,一份信赖与虔诚。我想,朱先生对于每一个“问题”的回应,不是简单的方法破解,而是思维方式的照亮。问题如同纵横的田垄,先生的谈言微中,成为一行一行智慧的播种。与此同时,那些来自不同层面的真实问题,作为21世纪中国教师的底层声音,何尝又不是中国教师成长的精神面相?因为问题的针对性,《致教师》的对话既是澄清当下的共时性对话,亦是存留历史的历时性对话。
以幸福成全生命
其实,《致教师》里的问题与话题,哪一个都逃不出教育与生活的庸常。就像擦亮星星上的灰尘一样,朱先生以他的文字不断擦亮“教师”二字。在他眼里,教师不是春蚕,不是蜡烛;不是一个隐喻与一个标本,更不是灵魂工程师,教师就是教师,每天都在平凡与神圣中穿行,他生命的价值在于“以现在求证未来,让生命幸福完整”。
“幸福”与“完整”,成为新教育最为饱满的两枚理想种子。因为它们的存在,教师挣脱一切“标签”“脸谱”与“定型”,悄然还原成真实的生命,真实的“人”,以幸福成全生命的“人”。
那么,“幸福”在哪里呢?朱先生说,它在创造中,在服务中,在研究中,在分享中。因为创造、服务、研究与分享的教育“幸福”,每一个普通的时刻,都会焕发不一样的光彩,每一个平凡的日子,我们都能与幸福相伴。
他这样说“职业”:教师是一个能够把人的创造力、想象力等全部能量与智慧发挥到极限的、永远没有止境的职业。教师面对的是最深的世界——人的心灵。他们存在着无限的可能性。他这样说“信仰”:信仰造就的乐观,是生命中的太阳,任何境况下的人生都会因此温暖明亮,并指引着生命中的明亮那方。他这样说“理想”:当理想遭遇现实,总会有碰撞,总会有较量,否则,理想如何能够称之为理想?教育与理想是一对孪生兄弟。教育,是必要的乌托邦。
他说“教师的专业成长”,将以阅读为基础的“专业引领模式”,以写作为基础的“研究反思模式”与“以同伴互动为基础的教育生态模式”喻之为教师成长之“吉祥三宝”。他说,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个生命的叙事,在时光中创造那个更好的自己。时间抓起来是黄金,抓不起就是流水。
在他看来,教师是教室的国王,教师的胸怀决定着一间教室的大小。因为,凡能发光的人,必定在内心燃烧了自己。在他眼里,读书是寻求心灵的自由,备课就是精神的体操,交友就是与“未来的自己为伍”;“大音希声是行动的回响”;“创造的起点是问号”,“一个人的专业写作史就是他的教育史”;“空气穿过针孔时,比穿过山谷更有快感”……
打开《致教师》,随处都是这种美妙的文字,回应着每一个平凡而碎细的教育命题。你以为这只是“观念与说法”的修辞美化吗?显然不。它们都是“幸福与完整”之教育生活所赋予的生命之神光。
在这些因“问”而来的言说里,充满着永新先生对一线教师生活、生命与生涯的深切关怀与美丽成全,同时也成全了他自己的幸福人生。
以现实求证未来
于时间的波峰浪谷里,总看得见历史的背影,听得到现实的歌吟,映得出未来的表情。
《致教师》的最后一辑文字,不是答问,胜似答问。读之,心情久久无法平静。那是自2010年起,每一年度的辞旧迎新之时,永新先生深夜或凌晨写给全国新教育同仁的年度献辞。
我们知道,自2002以来,“朱永新”的名字就与其倡导、推动的“新教育实验”成为生命的共同体。十多年来,新教育由一个学者的热切理想或书斋念想,化作春天的种子,迅速撒播到大江南北的两千多所实验学校,数以千万计的学生心田。“过一种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亦如朱先生发出的一个简单信号,就汇聚了无数理想主义的能量,亦集合起无数生动而深刻的民间智慧。
或许,在永新先生眼里,岁末年初最是年岁的刻度,是现在与未来的节点。而在他心里,教师的终极意义在于“以现实求证未来”。读他关于新教育的年度文字,我们无法忽略那漫天飘着祝福的跨年语境,更无法忽略的是,新教育实验于神州大地间得到的热切呼应。新教育所构建的“晨诵、午读、暮省”的教育生活节奏,正在柔软地植入了千百万师生的内心。
教育是一切的“果”,也是一切的“因”。对一个教师来说,痛恨积弊的方式是行动,是将让自己置身于“涨潮的海上”,相信“爱教育,就是爱自己”,相信每朵乌云背后都有阳光。唯有建设,唯有行动,才能“带着使命,带着爱”,“向没有污染的地方,重新出发”。
一个教师撒下的优良种子,终将会在岁月深处萌芽。或许,这就是今天对于明天、现实对于未来的坚忍而美好的“求证”。
(作者单位:湖南教育报刊社。)
新教育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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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新教育:聆听大师的教育智慧,分享高人的教育心得,汇聚田野的教育创造,助力有缘的教育梦想。守望新教育:呈人之美,成人之美。守望新教育:帮助新教育共同体成员过一种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
新教育实验,是一个以教师专业发展为起点,以通过“营造书香校园、师生共写随笔、聆听窗外声音、培养卓越口才、构建理想课堂、建设数码社区、推进每月一事、缔造完美教室、研发卓越课程、家校合作共建”十大行动为途径,以帮助新教育共同体成员过一种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为目的的教育实验。
新教育新在何处?对于我来说,当一些理念渐被遗忘,复又提起时候,它是新的;当一些理念只被人说,今被人做的时候,它是新的;当一些理念由模糊走向清晰,由贫乏走向丰富的时候,它就是新的;当一些理念由旧时的背景运用到现在的背景去续承,去发扬,去创新的时候,它就是新的。